北平飘絮(15)【如果铁血淞沪是新世界的前传】
15.哭给你听
田丹坐在车里,向沈家疾驰。她看见宿鸟惊起,枪声有如一个巨大的耳光扇在她脸上。
她的眼眶越来越热,肆虐的风雪吹进她的眼睛,化作滴滴水泽,流淌出来。
她抱紧胳膊,把脸埋进去,冰冷的风雪没了,水泽却越涌越凶。
还是……没能赶上吗?
周沪萍这个傻子……
她慢慢跳下车,慢慢推开沈家的深锁重门,中统的人摁住了街面上的流氓地痞,有人用枪指着铁林,还有保密局的人在负隅顽抗,也很快被傅小姐的人制服。
田丹慢慢地走,像一缕游魂。她想知道结局,又怕知道结局,近乡更情怯,不敢问来人。
汪处长从里面出来,田丹看见她,伶俐的口齿打了个磕绊。她不敢问她的情况,迂回地问:“沈世昌还活着吗?”
汪处长白她一眼,没好气:“活着。”
那就是周沪萍没了。
田丹掉头往外走。
她来接她回家。
不想给她收尸。
汪处长叫住她:“跑什么?”
田丹没搭理她。
汪处长扛着一个人的胳膊,艰难地往外挪:“还不赶快来搭把手?你疯了一晚上,不就是为了她吗?”
周沪萍扶着墙,艰难地站立着,她想离汪处长远一点,却又不得不接受她的搀扶。
田丹转过头,风灯飘摇,飞舞的细雪有如飘絮,洋洋洒洒落在她笔挺的军服上。她神情有些萎靡,身上有零星的血迹,不良于行,肯定是旧伤复发了。
田丹伸手,去捋周沪萍飞扬的耳发。触感温润,温度和贴。
她还活着。
周沪萍放开汪处长的搀扶,她抱住田丹的腰,笑着说:“你来接我回家了。”
……
枪声响起之后。
沈世昌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胸口多了一个血洞,伴随着剧痛,他的右手,没了。
“你的配枪……”
周沪萍站起来,吐出嘴里的血包,她看过太多牺牲,演一个被刑讯的红党人士手到擒来。只是被踩了几脚被打了几下,她身体健康,还挨得起。
“对于多疑的人来说,最可悲的就是真相就在眼前,他们却无法相信。长根的确死于心理暗示,无论经历过多少次法医尸检,结论都会是正常死亡,而你,固执地相信你设的局别人不可能解开,至死不悟。”她淡淡地说,“还有,那个刘副官也是你们的人,别这么看着我,他没有反水,这是中统的人告诉我的。中统为什么要告诉我?我也不知道,要问田丹。”
沈世昌嗫嚅着。
“刘副官为什么不告诉你,他在我的枪上做了手脚?”周沪萍想了想,“或许他说话的机会不多?”
她笑着摇摇头:“如果他但凡多一点点忠诚,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你他的‘作为’,向你表功。他没开口,不是机会的问题,而是你的问题。”
沈世昌面露不解。
“下属们会将每一次曲意逢迎和忍辱受过都记下来,当做本钱,或者用一个更时髦的词,投资。他们等待着适当的回报,如果回报不如意,背叛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。我也是才懂这个道理。”
周沪萍看着昏迷的刘副官:“人心善变,这个人一直在忠诚和背叛的边界踟蹰,沈先生,你也别怪他,每个人都是自私的,我们都一样。”
沈世昌按住了创口,他还活着,但他很快就要死了。
汪处长突入进来,制服了这些乌合之众。
……
田丹扶着周沪萍,辛苦地挪到沈家门前,一个女人靠着车子,看见周沪萍,再扫了一眼汪处长。
周沪萍挣开田丹的搀扶,低声道:“傅小姐。”
傅小姐看了一眼想跟过来的田丹,压低声音:“青鹅,这次你做得很好……”
周沪萍在和傅小姐低声交谈,田丹和汪处长也没闲着。
“这次多谢你。”
汪处长面无表情:“谢这个字太轻了,我要点实惠的。”
田丹笑:“算我欠你一个人情。以后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,只要你或牧小姐遇到危险,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,我一定救你们。”
田丹知道汪处长即将潜伏的计划,还敢许这样的诺言,的确是很大的人情。
“这次你的组织会处分你的。”
田丹看着周沪萍的方向,声音低柔:“只要她活着,那些都不重要了。”
周沪萍和傅小姐很快聊完了。汪处长提前离去,省了和傅小姐大眼瞪小眼的尴尬。
傅小姐临走前,夸田丹来着:“沪萍,你有一个很聪明、很勇敢的同志。”
周沪萍拉着田丹的手,笑:“她不止是我的同志。”
傅小姐走了:“有些事情,这次我会装作没看见,但如果下次犯在我手里,沪萍,你心里有数。”
她终究是认出了汪处长的身份。
周沪萍正色,向傅小姐行了军礼:“请您相信我。”
……
田丹背着周沪萍走在狭长的胡同里。
周沪萍本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,奈何她走得委实太慢,等她磨蹭到家,天都要亮了。
田丹不言不语,问她话她便简简单单答个单字,不问她,她便什么也不说。
这是……生气了?
周沪萍从后面看不清田丹的脸色。她佯装腿疼,鼻尖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田丹放慢速度:“膝盖疼?”
细雪飞絮,沾上了田丹的发丝脸颊。
“嗯。疼,疼得我想哭。”周沪萍低声笑,她低沉的嗓音在田丹的耳边,悦耳动听,“今天晚上,我想哭给你听。”
田丹的耳朵诡异地红了。
周沪萍趁胜追击,问她:“你想听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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